28℃天氣晴

第二十四章 死別

沈洛年腦中忽然響起白澤那唱衰的預言：「那個你在乎的那個人，珍惜她，她活不過屍靈大劫。」
媽的，太大意了。

狄韻的臉隱隱發青，沈洛年想也沒想，衝了過去抱起她，低頭銜住她的小嘴，將源源不絕的原息從她的口裡灌入。
雖然暫時抑制住黑氣，自己的原息不斷的消耗，又能持續多久？
毛族長老早就嚇得逃了出去，疏散他們的族人。

闇靈之力的黑色氣流瀰漫，讓四周的石壁裡的水份消失，土壤化成乾裂狀態，兩人的頭頂上已經開始撒落了一些崩解的塵沙。
混沌原息無法化散黑氣，只能剋制它的侵入，小惡女白皙的臉龐一點血色也沒有，一旦沈洛年停止輸入原息，恐怕她馬上就會成為一具乾屍。
怎麼辦？
沈洛年在心裡暗暗焦急，可是卻想不出任何辦法。

「沒...關...係....」狄韻蠕動著乾裂的唇，輕聲說，「這應該就是.....山眠教巫老說的『祭』，只要獻上我的靈魂.......就會停止了......」
上頭的石塊似乎已被崩解破壞，沈洛年調整了一下角度，把狄韻護在身下。
她浮出蒼白的微笑，「你再不走，這裡會崩塌......你也會死在這裡......」
   

沈洛年哽著說不出話，腦中一片空白，只能將抱著狄韻的手緊了緊，深怕再承受一次撕裂般痛楚的別離。
「幫我....和媽媽說對不起.......」她的表情很溫柔，濡濕的大眼複雜地凝望著沈洛年。
「不要........」沈洛年低啞呢喃，帶著恐慌的乞求。
她的臉頰上滑下一串淚痕，輕輕地回應了沈洛年的吻，混著眼淚，帶著苦澀的味道。
沈洛年一楞，而狄韻用全身僅剩的所有力氣，掙離了沈洛年的懷抱。

黑氣狂捲，如潮水一般罩住狄韻。
狄韻朝著沈洛年微微笑著，沒有怨尤。

「不！！」沈洛年悲愴嘶吼，發出的聲音卻是哽咽。
狄韻就這樣在他的眼前乾枯，紫色的衣裙悲愴散落。

三千年阿.......
這三千年他不是沒想過尋死，無奈鳳體的生命力太強。
他一直抱著最後的希望才能走到現在，而如今他又要以什麼為目標活著。
是不是悲傷到心寒，心寒到絕望，就可以停止心跳，讓自己冰冷，遠離哀痛。

沈洛年沈痛地抱著乾枯的小惡女，摸著她本來應該是小小，細緻的臉龐。

如果，如果說妳早一點出生，我們早一點相遇，或許是同學，或許是學妹，我們像一般人一樣相知相愛相守，妳就不會因為改變了命運而消失。

又或者，或者是我來到你的世界，不去管什麼屍靈王精魂石還是女帝什麼的，就這樣和妳在遠遠的山林裡平凡地過一輩子，我們還是老樣子的老是互相吵架鬥嘴，每天吃著妳煮的菜，聽妳哼著難聽的歌......

對了，還有我們的孩子，睡覺前妳嘟起小嘴和我抱怨孩子們如何的淘氣，然後又憐又愛的哄著孩子們睡著，一起看著他們的睡顏，一起幸福的微笑。
或許....或許.....我們還可以......我們有好多可能，只要妳還在........

上面的土石結構已經支持不住，土石不斷的崩落。

沈洛年恍若未覺，只是這樣楞楞地抱著小惡女，一直一直......一直一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