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℃天氣晴

第二十九章  古仙鳳凰


找到了？狄韻睜著大眼，緊盯著傳說中的古仙鳳凰，那火燄光芒雖然炫目，但卻不刺眼。  
 
鳳凰帶著大團火羽紅芒，緩緩地飄落到他們的面前。
「沒想到那麼快就看到你，另一個鳳體。」牠金黃色的瞳孔閃了閃。
 
這並不是牠嘴裡說出來的話，而是有一股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。
「你那時，為什麼給我換靈？明明還有另一個選擇啊....那個天狐......」沈洛年不客氣地劈頭問。
「的確，那時天狐也在旁邊。」牠爽快承認，又忽然扭怩起來，兩個火翅遮著半邊臉，帶著嬌羞。「既然要再造一個鳳體，當然要找公的啊！」
............對十聖百年前的印象崩壞，也比不上這個神聖古仙的崇高印象完全龜裂來的震撼。
兩人用白眼表達了他們對古仙鳳凰的景仰之意。
   
「放心啦！」牠羞澀地睇了沈洛年一眼，扭絞著雙翅，「蛋我會自己孵。」
媽啦！！！我才不要！！！！沈洛年的臉孔抽搐了兩下。
........臭老頭，你的桃花運真是.......連狄韻都無言。

等你完全轉化成鳳體，這事再說吧。」牠輕笑，揮了揮火羽雙翅。「你們找我有什麼事？」
狄韻深吸一口氣，摘出笑容說：「鳳凰仙長......」
「叫我鳳凰姐姐！」鳳凰冷冷的說。
你的臉會不會變太快。「鳳凰姐姐。」狄韻趕忙改口，滿臉堆著甜蜜的笑：「我是來拜託.........」
「妳是從未來來的，要阻止仙凡重合？」牠哼哼說。

鳳凰不但可以感應情緒，還可以讀心？

「我拒絕。」牠憤慨地抬起莊嚴而美麗的鳥頭，「人類濫用資源，自然精靈們不停的努力淨化，然後又不停的被人類破壞糟蹋。」牠的語氣沈痛，「這世界遲早會被人類玩完。」
「可是百年後屍靈......」狄韻慌張的說。
「生命會自己尋找出路。」鳳凰沉聲，「這世界已經經過幾次屍靈大劫，妳以為為什麼會仙凡分離？就是為了讓妖仙們躲避災禍，送到仙界沈睡。」
 
狄韻不死心，還想再勸說，忽然全身冷汗直冒，臉色蒼白，渾身顫抖著。
「小惡女？怎麼了？」沈洛年發現她的異樣，把她攬到懷裡，「不舒服？」

「看來這裡濃郁的道息，把她體內的妖族因子給喚醒了。」鳳凰瞇細了眼睛，逼視著她，「妳就沈睡吧。」
「我....不.....要！」狄韻倔強，用力晃著頭。
對這些親手創造出來的人類，鳳凰還是憐憫的。牠閉了閉眼睛，睜開來卻是深沉，「不然我破例幫妳換靈，妳就用時間變少的能力，回去未來吧。」
「不要！」狄韻渾身虛軟，似乎有什麼要浸透她的身軀。她奮力舉起風狸杖，使出三級烈火咒，熊熊烈火朝著鳳凰噴去。
 
鳳凰的巨翅一扇，冒起耀眼的猛烈火光，烈火順著羽毛融入牠的金紅色的光芒中。
「不知好歹！」鳳凰惱怒，金色眼睛一閃，瞬間撤了狄韻身邊的道息。

四周少了道息，就算是闇神之鏡都失去匯聚道息的效果，正在返祖中的狄韻，身體更是痛苦地不聽使喚。
令人窒息的絕望和哀傷蔓延，兩頰清淚緩緩滴落在塵埃。
 
沈洛年抱著狄韻的手緊了緊，低頭封住她的唇，渾厚的道息從口中灌入。
 
鳳凰可以體察人心，何況是這種哀戚的情緒感染。牠專注地看著他們，搖了搖頭，「罷了，罷了。」
牠的火羽冒出耀眼欲花的紅光，身體輕飄飄地往上騰起。「看在妳是白澤的後代份上，我就賣小白一個面子。」紅色的光芒像兩側延伸，染紅了整個天空。「三千年後，我將再返。」牠揚起巨翅，仿仙界的濃稠道息也隨著牠的飛騰湧去。

一陣急風往上颳，道息忽然的空缺引起了小島的解構陸沉。
「小惡女，我們快走。」沈洛年扶起她，狄韻卻抬起頭，滿臉哀傷。
「我......沒有告訴你，當我成功改變未來，我......就註定會消失的。」當仙凡分離，媽媽就不可能有機會遇見身為虯龍天仙的爸爸。

她淚眼朦朧，努力眨著眼，張大眼睛，想再看清楚他的臉龐，但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地濡濕眼眶。「我......怕你忘記我，可是又怕你忘不了我。」

沈洛年的心頭緊縮，將她緊摟在懷中，她的身體卻漸漸透明。他幾乎失去自己的聲音，哽咽的說：「我......不要失去妳。」

「對不起。」狄韻頰上滾著淚，卻露出平靜笑容，她風狸杖一揮，冰藍色的守護陣泛著淡淡光芒，溫柔地包圍著沈洛年。
「你要好好的.....臭老頭，我也......」她的小手輕輕撫在他的臉頰，形體幾乎模糊難辨。

「很高興.......認識你。」
   
她消失了。
風狸杖靜靜滑落。 
   
沈洛年緊握著風狸杖，腦中一片空白，像是心被刨出來，卻麻木到不會痛。
狄韻守護魔法的淡淡冰藍色光芒，還溫柔地環繞著他。

他呆呆地望著遠方，目光虛無。即使身處落石憾地，島嶼動盪宛如危船，他恍若未覺。

失去她，他已不再完整。    
    
小惡女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