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℃天氣晴

第六章 談心

小花的喉嚨我傷不起，所以我買了一般的啤酒。

下雨過後的夜風，特別涼爽。
我打開陽台的落地窗，我們就這樣席地而坐，吹著風，喝著酒。

小花輕啜幾口，遠眺著夜空，沒有說話。
倒是我，喝了幾罐以後，放鬆了下來，話夾子就打開了。

先是開始發牢騷三叔不負責任，也不把事情交代處理好再死一死。再開始抱怨小哥的沒有義氣，什麼青銅門什麼十年的也不說清楚，連玉璽的使用說明書也沒留下。
然後再開始碎碎念什麼每個人都說什麼，「你問吧，我什麼都告訴你。」而我滿心期待解開謎底，人家又說「有些不是你能知道的。」「那些你還是不知道的好。」不然就是「我不說是為了保護你。」
TMD越說越鬱悶！！

「你也是啦！」八成是因為酒精的關係，壯了膽，想什麼就講什麼，「既然不要關心，就不要跑到我面前來傷心給我看阿！！」我把空鋁罐捏扁，往垃圾桶用力的一丟。
「怪我喔？」小花彎起嘴角。
「對啦！！你不知道小爺把你當哥們，掏心掏肺的阿。」一邊含糊地罵，一邊再打開一罐啤酒。

「不要隨便對人掏心掏肺。」小花認真的看我，又灌了口酒，眼神飄忽到遠方，「利用、背叛、出賣、陷害，有些事情，經歷多了，不得不沒心沒肺。」
我望著他發了一會兒的呆。八歲的小孩，當初是如何學會狠辣無情，殺人無數，他明明是一個連豬都不忍殺的人阿。
小花凝視著啤酒灌上的水珠，喃喃的說：「上星期的事吧，我母親被當人質要脅，我自然不就範，狠狠的滅了他們。最後還是沒能救出我媽，她慘死。」

輕瞄淡寫的慘死兩個字，我不敢問，也不敢知道。
解家只剩下他了，所以才想找父親？而父親又......
我心裡一抽，心疼氾濫。
我想安慰他，卻笨拙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伸手埋進他的頭髮，把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額頭。

等我反應過來這動作似乎太過親密，趕緊窘迫地胡亂筆劃，拿起旁邊的啤酒灌了幾口，偏偏喝太急嗆到，漲紅著臉孔咳嗽。
小花緩緩笑了，像小時候一般溫柔天真的笑。
........你是很愛看我出糗是不是？

小花似乎心情大大好轉，我們開始一邊喝酒一邊聊起從前的往事。
我們的個性和背景是如此相似，話題一開，幾乎就停不下來。

「小花。」趁著他心情好，我提出要求，「像小時候一樣，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？」
小花似笑非笑的望著我，「現在聽我唱曲兒.....」他嬌俏地睇了我一眼，「要～錢～的。」
是是，我敷衍的恭維了一下名花旦解語花。「不然你選個不要錢的那種歌唱？」
小花輕笑，真的開口唱了起來，不過沒有尖聲吊嗓子，而是用他本來的聲音唱了首「千里之外」。

在輕風吹拂中，有些事情清晰了，那些屬於我們之間的小事。
大概喝了太多酒，我就在舒服的歌聲中朦朦朧朧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