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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羈絆

 

膝蓋跪到發疼,疼到發麻,麻到失去感覺。
跪了一天,吳一窮覺得夠了,要他們起來,吳邪卻堅持要繼續。
吳邪逃避這問題太久了,痛楚可以讓他覺得可以減輕一些罪惡感。
面對孩子們的倔強,吳一窮只能無奈搖頭,幫解雨臣的左手冰敷上了藥,定時的送飯給他們。

 

夜晚很寧靜,月光從窗紙中透下來。
吳邪的臉有些憔悴,他動了動肩膀搥著背,盡量換個舒服一點的姿勢。

 

「小花。」吳邪看著旁邊垂著頭閉著眼的男人,輕喚。
「嗯?」解雨臣轉頭,長長睫毛揚起,露出幽深的眼眸。
「如果,我是說如果。」吳邪努力想著如何措詞,「我爸媽如果最後還是不能接受我們在一起.....」
他沉默了一會,解雨臣近距離地和吳邪對視著,靜靜地,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。
「我們一起走好不好?到不屬於這裡的地方。」

 

解雨臣盯著吳邪一會兒,側著臉莞爾:「你放不下的。」他搖搖頭,「相信我,你只會更痛苦。」
「小花。」
「我是無所謂,我媽我爹都不在,我只有你。」他還是那副淡淡的笑。
吳邪瞬間心抽了一下。

 

「不管怎樣,我都不想和你分開。」吳邪握住解雨臣的手,認真的說,像是承諾。
「放心,我們不會分開的。」他輕笑。
「你有辦法?」吳邪眨眨眼,期待的問,果然沒什麼事難的了我們解大當家。

 

看到吳邪雙眼濕亮著,一臉像小狗等待食物一般的期待表情,他忍不住彎起戲謔的嘴角。
「只好請你父親出個價,我把你給買下來。」
「去死啦!」
吳邪抬起腿就想賞給解雨臣一腳,沒想到他跪了太久,雙腿一整個酸麻,這一踹反而重心不穩,跌的狼狽。

 

「他媽的解雨臣不准笑!!」



吳邪和解雨臣跪在裡面,吳一窮也不好受,他倚在門邊靜靜地陪著他們。
他們的對話吳一窮都聽到了,他在心裡嘆了口氣,拿出手機,撥了吳二白的電話。

 

他們三兄弟也很久沒聚在一起了。

 


5.接納

 

沒過多久,吳二白領著一位帶著墨鏡口罩的男子來了。
「三弟?你怎麼這副樣子?」吳一窮意外,這男子口罩下是個不認識的人臉。
吳三省不自在的咳了聲,「就...他娘的要躲道上兄弟。」
吳一窮搖了搖頭,「三弟,早和你說別混那個圈子,夜路走多總是....唉....」
「得!老大,別訓話了。」吳三省咧嘴,「你說我那可愛的大侄子怎麼了?」

 

吳一窮又嘆了口氣,領著兩人到他的書房,把吳邪的事說了一遍。
吳三省聽完用力一拍桌站起,豪氣兇狠的說:「這事兒他娘的沒什麼!老大你別煩,交給老子,包你家小邪永遠見不到那個娘娘腔!」
「你要動雨臣,你不怕阿環報復?」吳二白邪眼撇他,冷冷的說。
「.........」吳三省悶悶地坐了下來,低聲嘀咕,罵了聲娘。
「二弟,那你怎麼看?」吳一窮轉頭問。
吳二白了然的笑,「大哥早有底了不是?」

 

吳一窮一愣,還是皺眉加上嘆氣,「看他們倆這樣,我也心軟了,硬要他娶妻生子,他一輩子不會開心。哪個父母不是希望子女幸福?只是怕他們走的艱辛又得不到認同。」他視線投向遠方,「還有我們吳家恐怕真要絕後,長沙祖村老家那邊也很難交代。」
「他奶奶的我操!這還不鬧到全村都知道!真丟死老子臉了。」吳三省嘀咕的說。
「阿環那邊最好說一聲,其他能瞞著就瞞著吧,至於老爹恐怕會被請出祖墳了,還有大哥的族長位置也......」吳二白思量。
吳一窮淡淡的說:「丟臉什麼的我還承受的住,族長這位置我也不在乎。」他語氣沈重,「只是老爹......唉.....二弟三弟,大哥也對不起你們,小邪的事我也有責任。」

 

「阿我想起來了!」吳三省一個擊掌,咧嘴大笑:「......就老子以前玩玩的時候,不小心搞大過人家肚子,那小子應該也五歲了其實我都快忘了哈哈哈哈。」
「............」
吳三省沒注意到兩股眼神不善的視線,自顧自的繼續說:「我看小邪阿,八成是下斗多了,覺得男人比較有安全感!還好小邪不是找小哥,這傢伙他娘的是個搞失蹤的楞木頭。要是找胖子更慘,光看那一身噁心肥油老子他媽的就不舒坦!至少解家小子一臉細皮嫩肉看的舒服你們說是吧哈哈哈...」

 

「大哥。」吳二白折了折指節,一邊詢問:「我可以教訓一下老弟嗎?」
「可以,算我一份。」

 

「等等,老大老二,你們不是和平主義者嗎........靠我反對暴力嗷嗷嗷!!」

 


6.祝福

 

吳一窮與老弟們琢磨參詳過後,他覺得心裡輕鬆許多。
送走吳二白與吳三省後,他決定去和這兩個孩子好好談談。

 

他走近佛堂,解雨臣正在替吳邪著按摩血液循環不良的小腿。
「哎呀呀痛痛,他媽的明明我們一起跪,為什麼小花你像沒事兒一樣。」吳邪不滿地罵罵咧咧。
解雨臣略抬了抬眼皮,淡淡地笑:「練縮骨的肌肉比較軟,跪的時候不太會痛。」
吳邪笑罵,「我靠!那小花你以後在後宮碰到容?嬤也不用怕了哈哈哈.....呃...」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父親,他臉上的笑意忽然變成嘴角抽筋:「爸!」

 

吳一窮一臉溫和:「小邪,你和雨臣和我來,我有話和你們說。」
兩人無聲地對望了一眼,吳邪在解雨臣的攙扶下,一擺一擺地進了老爹的書房。

 

吳一窮讓兩人在自己對面坐下,只是深深地看著他們。
吳邪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,依照慣例,通常進來書房,都是自己做了錯事,被老爹叫來訓話的時候。

 

「呃,爸,媽呢?」吳邪打破沉默,灰溜溜地問。
「她去廟裡幫你求香灰水了,聽說專治中邪的。」吳一窮帶著苦笑。
........我靠!名字叫吳邪要是真中邪還真他娘的瞎!

 

「別擔心,你媽那邊我會說服她。」吳一窮笑了笑,語氣很平靜。
咦?吳邪楞住,愕然地看著他的父親.....所以老爸.....是同意了?

 

「小邪,你一直是我們最重要的寶貝,你是珍貴獨特的,你帶給我們歡笑的歲月。」他望著吳邪,神情平和溫潤:「我們是擔心你選擇的這條路,會面對許多的壓力和指責,會更辛苦的開拓別人的認同。如果你們想清楚了,也願意去面對,我們會在身後支持著你。」
吳邪瞬間眼眶發酸,他呆望著自己的父親。
什麼時候,自己的父親額頭開始有了愁紋,額髮也開始多了幾束白髮,開始有了滄桑的老態。
吳邪的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奪框而出,是對他們有多少的愛,才能這樣無限地包容他們的自私。
他往前一跪,錚錚地磕了個頭,哽咽:「.....是兒不孝。」

 

吳一窮搖搖頭,握著吳邪的手扶起他,「小邪,只要你存在,只要你快樂,只要你幸福,我們就滿足了。」他轉頭將吳邪的手遞給解雨臣,「小邪就交給你了。」
吳邪咬著牙,低頭吞聲地哭泣。解雨臣緊握著吳邪的手,垂下眼簾,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
 

吳一窮微笑,拿出手機,遞給他。「雨臣,還有這個錄音是給你的。」

解雨臣接過手機,有些遲疑地按下播放鍵。

 

『小臣。』他聽到話筒裡睽別二十多年父親的聲音:
『這二十多年,你一個人撐著,難為你了。
你和吳邪的事我知道了,他是個好孩子,我很放心。我們解家造了許多的殺孽,會絕後也是報應。
你不用內疚,沒繼承人也沒關係,那些產業就捐出去做些功德吧。
小臣,不論將來會有什麼困境,請記得世上還有許多人愛著你們。
注意健康,期望你們快樂幸福。』
解雨臣怔怔地握著手機,他已經很久不知道眼淚的滋味,卻因此淚下。

 

吳一窮看看吳邪,看看解雨臣,拍拍他們兩個,笑著說:「忽然覺得,其實有兩個兒子也挺好。」

 


***

 

吳邪回去佛堂拿解雨臣的西裝外套,他要送解雨臣去醫院檢查一下發腫的左手。
他轉身,發現父親跟了過來,他似乎有話想和他說,欲言又止地。
吳邪駐足,平靜的等他說話。

 

只聽父親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:「那個...小邪,我想應該不是....呃.....我只是確認一下。」
他低聲問,「你應該是那個.....在上面的那個吧?」

 

「呃...這個.....」吳邪撓著頭,乾笑了幾聲。
.......為了怕老爸反悔,吳邪決定還是別讓他知道真相的好。

 


---END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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