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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回 海棠垂秀一枝獨

吳邪和小花側耳傾聽，確認那幾個張家人已經遠去。

趁著他們還未疑心，兩人無聲無息地繞到柴房後面，穿過竹籬茅舍。這才發現這裡是一個無人的山野農家。

他們往山裡急行，展開輕功，逕揀些偏僻隱蔽的小路走。

奔出七八里後，見離那柴房也遠了，這才鬆口氣，來到樹林邊的大樹下，坐在樹根上休息。
連日的驚恐奔波，吳邪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，忽然感到飢渴。

吳邪站了起來，朝小花殷殷地笑：「我去找找有沒有果子。」

小花垂著眼簾，輕蹙眉稍，似乎有什麼心思，沒有接話。

在當時六角鈴鐺的幻覺中，小花發現自己變得小小的，成了五六歲左右的孩子。女孩子的打扮，穿著淡粉色的荷葉羅裙。

比他高半個頭的吳邪哥哥在旁邊牽著她的手，在一棵低矮蒼蔥的老槐樹下，傻呼呼地笑著，露出缺了一個洞的門牙。

陽光從樹葉篩下光影，晃在他盈滿笑容的臉上，空氣中瀰漫著甜膩的味道。

四周草叢裡傳來唧唧唧的鳴叫聲，吳邪哥哥眨著稚亮的眼睛，領著她，尋著聲音，趴在草叢裡翻石撥草，一靠近，蟲鳴就停止了，再等一會，蟲鳴又唧唧唧地響起。

他們順利地找到好幾個蟲洞，又開始四處找水，要灌水進洞，抓蟋蟀來鬥著玩兒。

那時他隱隱的有感到一絲不對，卻又甘願地陷在蒙蔽的幻覺裡捨不得清醒。

自己怎麼忘了爺爺的當年定下來的規矩，他必須習慣孤零零的一個人，他不能有朋友。

吳邪像是會融化他的火焰，只能感受片刻溫暖，即使貪戀，也不能深陷在其中。

不行再和這個人在一起，太危險了。

吳邪在顆野果樹上發現一種不知名的果子，一嚐發現爽脆可口，他摘了些，喜滋滋地捧去找小花。

回到樹下，卻發現小花已不在，地上只留下「珍重」兩字。

吳邪四周尋了一遍，躍上樹巔高坡，往四下眺望，卻已不見小花的粉色身影。

他有些焦急，直著嗓子呼喊：「小花------」

「他們在這裡。」只聽得林外腳步聲響，遠處的張家人尋聲而至。

該死！

吳邪跳下樹，不敢停留，慌不擇路，發足往林木深密處奔去。

森林內部枝繁葉茂，幾乎無法透下陽光，顯得極度昏暗。腐枝爛葉混在爛泥裡，形成一種發酵的腐臭味道。

奔出十餘丈，深入樹叢，吳邪發現他東竄西鑽，竟然怎麼也繞不出這個林子，密林陰森森地，枝杈繁复，深不見底，顯然他迷失了方向。

吳邪壓下心底的慌張，在群山叢中又兜了轉來，天色又更暗了，四周更是漆黑一片，難道今天要在這密林裡坐待天明？也不知這裡有沒有什麼猛獸。

想到猛獸，吳邪姑且拿出狗笛一試。

吹了幾聲，突然一隻小狗般的雪白野獸從密林中竄了出來，和吳邪隔著四五步的距離，毛鬆鬆的尾巴晃啊晃地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瞧著他。

---TBC---